据报道，近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印发《关于做好2020年技工院校招生工作的通知》，推动扩大2020年技工院校招生规模，提高招生质量。全国技工院校计划招生130万人，其中招收建档立卡贫困家庭学生不少于3万人，技师学院扩招10万人。

据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19年年底，全国共有技工院校2392所，在校生360.3万人，2019年度就业率喜人，高达97.5%。另有两组数据同样值得关注。一是2016年技工学校招生127.2万人，但该级学生的毕业人数为98.4万，这意味着有28.8万学生没有完成技工教育毕业，存在中途辍学的问题。二是与2010年的相关数据相比，2019年中职教育招生人数和在校人数在高中阶段教育招生总数和在校生总数中的占比均下降了近9%。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技工学校的高就业率并没有形成对初中毕业生的高吸引力。发展技工教育，必须提高技工学校办学质量，消除部分人对职业教育的歧视并探索新的办学模式。

教育部此前已宣布适当扩大中职招生，加之此次人社部宣布扩大技工学校招生，共同传递出我国重视中等职业技术人才培养的信号。但家长和社会对此的反应较为复杂。据报道，去年中考结束后，一些地区的家长向媒体反映当地普高录取率低。结合最近某省宣布普高扩招10万，将普高录取率提高到60％的消息和社会反应分析看，技工学校等中职学校要扩招就只能面向社会考生，这次发布的通知也提到增加非全日制招生，大力开展劳动预备制培训、企业新型学徒制培训。

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在2019年达到51.6％，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随着高职教育加大招生规模，包括技工学校在内的中职毕业生将大部分继续读高职，我国有必要调整中职教育发展战略。

首先，有必要加强对各类中职学校的统筹管理，解决实际上存在的条块分割问题。比如，针对不同部门管理造成部门壁垒、条块分割、资源分散局面，技工学校不能享受普通职业教育同等待遇以及在招生、师资培训、教学管理等方面普遍存在的问题，山东省2010年决定把技工学校全部纳入教育部门管理，实现普通职业教育与技工职业教育的融合和一体化。陕西省也于2015年出台相关意见，明确职业学校统一归口教育部门管理。对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统一实行毕业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双证书制度”。

其次，要清理歧视职业教育的管理与评价体系，破除人才评价“唯学历论”，落实和扩大学校自主权，以此提高职业教育的地位和质量。职业教育不是“层次教育”而是类型教育，要按照类型教育的要求办出职业教育的特色，尤其是要解决少数中职学校的空心化和低质化问题。

最后，可探索普职融合的高中教育模式。即不再实行普职分离，分设普高与中专、职高、技校，而是建设综合高中，学校中既有学术型课程，又有技职课程，由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能力选择，在高中毕业后再选择进普通院校还是职业院校。这可避免中考“分流”变“分层”，减弱义务教育阶段的升学竞争，又可在高中阶段培养学生的兴趣。这一探索，可选择部分有条件的省份先行先试，如对技能人才的需求主要是高职毕业生及以上学历的发达地区，由此探索出发展职业教育的新路。

（作者：熊丙奇，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